艺术家每天要做功课吗?
答案是肯定的。
陈翔笔下的青绿山水颇有诗意,他的笔墨既传统,又有自己的面貌。山水间常常有一个老头,或仰天躺在船上,或在亭中抚琴论道。“画老头等于是画我自己,我把自己的理想都寄托在了老头的身上。”陈翔说。
陈翔从小喜欢画画,初中时随画家薛邃学画。从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后,他进入上海书画出版社从事编辑工作。书画对陈翔而言,一直是生命中重要的内容。
2001年,陈翔调到上海中国画院工作,此后的20年让他在艺术和观念上学到了很多。在中华艺术宫担任馆长期间,他策划了多场重要展览,在开阔眼界的同时,也反哺了自己的艺术创作。
“我从来没有刻意去追求什么风格取向,我的绘画风格、样式、各种技法的处理与变化,都不是我有意为之的。”在坚守传统的同时,陈翔一直在摸索怎样创立自己的风格。
汤哲明是“70后”,他学画画的年代,是一个绘画资料匮乏的年代。“我画山水画,就想找到山水画发展的源头。”对源头的探究之心影响了他此后多年的研究方向。
在美术史论家徐建融的启迪下,汤哲明长期醉心于宋画的研究。进入上海书画出版社工作后,他又将大量的精力投入海派绘画的挖掘与探究,在深入理解朱屺瞻、陆俨少、谢稚柳、程十发、陈佩秋等一批海派绘画大师的同时,他也从中获得了艺术创作的灵感。此次展出的他的近作——《江流千载》《梵天净土》等可谓既复古,又出新。
钱轶士在上海博物馆从事古书画临摹十余年。古书画临摹的技艺很繁复,从做卷到做底色、勾描,一直到最后的做旧、钤印,一共有十几道工序,每一道对操作者的经验都有很高的要求,周期也比较长,可能要持续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。
钱轶士还非常喜欢收藏,他收藏的画品类很多,在他看来,收藏的初衷是融入生活,然后调剂创作。把玩收藏品对他而言是一种放松,也是与古人的一种神交,因为每一件器物都如同一个时间胶囊,可以窥探古人的心性。
前些年,钱轶士游历了大半个青海,高原的山形、气势与色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他在自己的近作中采用传统的绘画技法,着重对颜色鲜亮感的把握,呈现出新颖的绘画面貌。
谢兴涛的爱好广泛,涉猎篆刻、书法、绘画、收藏等多个领域。此次亮相的多件作品,是他在老的绢本上所作,色彩与笔触都颇有特点。
他说:“这些绢本是用野蚕丝做的,是几十年前的老材料。刚开始时还不能使用,因为它的经纬纹路比较粗,一受水,材料就会鼓起来,要用蒸汽熨斗熨烫到一定程度,才能落笔。平时在宣纸上只要染两遍颜色,在这种绢本上要染五到八遍,而且还不容易控制。”经过长时间的摸索,谢兴涛完成了一批散发着怀古幽情的绢本山水画。
在此次展览的策展人熊宜敬看来,这四位艺术家有一定的共性——他们都有非常扎实的传统笔墨、设色能力,但是他们的作品所呈现的艺术风格是截然不同的。
“细细体会四位艺术家各自的风格,就能感知到艺术创作背后要做很多幕后工作,而这些幕后的工作就是日课。日课是为自己寻找养分的方式,而耕耘艺术必须要有日课的积累。”熊宜敬说,“我相信正是因为‘日课’这两个字,带给了每位艺术家不同的创作想法。这也提醒年轻一代的艺术家,无论采用何种媒材进行创作,都要不断汲取更丰富的艺术养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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